第14章 (1/2)

尽管离得很远,他却能清楚感受到这些人身上并没有魔修的气息。即便是他修为降低感应受阻,台上也有一个修为亚圣的谢照。

谢照自己便是因魔修附身而家破人亡,对魔修深恶痛绝,敏感异常,如果有魔修在他眼前出现,他不可能发现不了。

是西越那边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的附身办法吗?又或者,那些人是在天澜境内被附身的?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些人是怎么进去的。

季星眠微微蹙眉,隔空望向秘境的方向,天澜境历代归皇室掌控,非嫡系血脉不可打开。皇族子嗣单薄,现今明面上所存在的真正嫡系只有秦黎一个,旁人绝无可能冒充。

所以,不可能是有人提前打开天澜境把人放进去。至少,不可能是这个入口。

在他思索的间隙里,比试场上已经抽签结束正式开始,羲和二人讨论的话题也从台下逐渐转为台上,“这些人的水平怎么都这么差啊,一个能打的都没有。”

望舒“嗯”了一声,“跟你差不多。”

“你说跟谁差不多呢?”羲和跳脚。

二人打打闹闹,也让季星眠原本压抑的心情放开了一些,他把小黑龙放出来,一边喂对方吃东西,一边时不时往台下看上一眼。

这一看,季星眠也看出了几分端倪。

只见台上的人互相水平相和,除了凤凌轩极其亮眼干脆利落结束战斗外,其余场台几乎都很难分出胜负。

这在初试台上是很难发生的一件事情,优胜劣汰,第一次便排到与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对手固然也有,但所有的场次都是这样,就太奇怪了。

发现这一点的并不只是季星眠一个,众人神色各异,低头打量着台上的场景。

三天比试下来,不止参加比试的人松了口气,坐在观战席上的人也一并松了口气。如果说好的场次能看得人目不转睛,无聊的场次便只能让人如坐针毡了。

季星眠三日来虽然也一场不落地看了下来,却看得漫不经心,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黑龙身上,总结它爱吃什么,不爱吃什么。几日下来,他多少也总结出了一份心得,投喂起来更加得心应手。

当晚,秦黎来季王府陪他一起用膳,放下筷子道:“我倒觉得你对它比对自己还上心了。”

“它还小啊。”季星眠下意识反驳,想了想又补充一句,“而且我已经辟谷了。”

小黑龙晃了晃脑袋,不满地用尾巴勾了他一下。

“好吧。”秦黎也就是随便说说,并没有继续的意思,提起另一个话题,“明天天澜境,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进去?”

“不了。”季涟看了眼时间,放下筷子给他倒了杯茶,“哥,你明天多小心。”

“嗯。”秦黎想也没想便接过去喝了一口,茶水入喉才突然感觉有些不对。

茶杯坠地,滚落在厚厚的地毯上,没有发出半点声响。倒出的茶水洇湿了秦黎的衣摆和小半块地毯,他伸手扶住桌子,艰难道:“阿涟?”

“哥,对不起。”季星眠轻声道:“你睡一会儿吧。”

第20章

作为太子身边服侍最久的大太监,照理说,来福应该很熟悉对方了。但今天,他却莫名觉得哪里不对。

一样的起居习惯,一样的着装风格,甚至连思考时的表情,打赏时的语气都和往常一样,但他就是直觉哪里不对。

服侍对方用过早膳后,来福伺候着送上漱口茶,试探着问,“殿下今日可是要跟着一起进去?”

秦黎将用过的丝巾递还给宫女,接过茶水饮下一口,慢慢道:“前日不是已经说过了,要进的,大监可是忘了?”

得到回答的来福终于放下心来,笑着道:“诶,还真是忘了。小老儿年纪大了,不中用了。”

“大监说笑了。”秦黎宽慰他道:“您在孤身边这么久,若没了您,孤才是真的不习惯。”

看着时间不早,两人没再多聊,收拾齐整便出了内殿。内侍无召不得离宫,来福伺候着对方坐上出宫的车辇,又叫来暗卫细细叮嘱一番,这才放心退下。

辇车启动,季星眠隔着重重纱帐扫了一眼来福退走的方向,神情若有所思。

这个来福,还真的是过分敏锐了。若非是他对秦黎的习惯了解颇深,临时反应又够快,说不得还真要露出马脚。

至于周围的暗卫……季星眠借着遮挡用桌上摆好的灵果喂小黑龙,不动声色地确认了一下他们的位置。反正他们都进不去天澜境,暂且就让他们先跟着吧。

昨日迷晕秦黎之后,季星眠便换上了对方的装束,摆出自己要闭关的模样,用对方的身份回了皇宫。

而小黑龙……季星眠有些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。他原本是不打算把对方一起带进来的,但无昼死活不愿意,扒着他的手指不放,最后甚至像之前那样钻进他的衣服死活不肯出来。

季星眠没办法,又怕它乱动,只好带着它一起回皇宫。事到如今,季星眠也开始反思,他是不是有些过于溺爱对方了。

被舔舐的濡湿感由指尖传来,季星眠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手指,略微出神地想,上一世倒是没发现无昼有这么粘人,是因为没化形的缘故吗?

在季星眠的印象里,无昼前世的性格是很倔的。

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,便是无昼服用过化形丹之后。国师声称要闭关,临前让他这个师兄负责教导师弟入门修行。

少年漂亮的小脸冷冰冰的,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宽大玄袍,雪风吹过时鼓动起来,衬得身形单薄瘦削。

当时的季星眠从未有过教导别人的经验,一时间无从下手,便问他底子如何。

但当时的无昼就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,无论季星眠问什么都不答话,次数多了,还要不耐烦地瞪回来。季星眠没办法,只好给他削了把小木剑让他跟自己对打。

为了方便教导,季星眠一直将修为压制在一个比对方略高一些的水平,但他却错估了少年人的好胜心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无昼已经为了打赢他不眠不休地对着木桩练了好几天,白天还强撑着跟他修行,直到最终脱力昏倒。

少年醒来后自觉自己丢了大脸,闷着声不肯说话。最后还趁季星眠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,等到季星眠把他从雪坑里挖出来的时候,少年眼睛已经红得像只兔子。

那是季星眠第一次意识到他还是个幼崽的时候,即使外表已经长大,内里却还是个刚出生的幼崽。

若真的比较起来,倒也没怎么变,只是无昼以前粘人也不肯表露出来,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地往他在的方向偷瞄,像是生怕一个错眼人就不见了。现在是肯表现出来,也肯抓着他的手指不放开。

想起过去,季星眠唇边不自觉浮上些许浅淡的笑意,他看到目的地快到了,顺手摸了摸小黑龙的龙角,把对方往深处抵了抵,“乖,再忍一会儿,等下就放你出来。”